激进主义的空间设计师,赵牧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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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牧桓:激进主义的空间设计师

我常怀疑,如果不用去玩弄空间去包覆空间里的箱体,是否依然能够表现出生命中的那种纯度?而一张建筑基地的空白纸张,作为一个室内空间的艺术家该如何在这被赋予表演舞台上做空间的完整演绎?并在使用者以及个人对设计理念的实践中完成尊重、争取、妥协的最终平衡。对于所有从事室内设计的工作者而言,是属于一种永恒的枷锁。

——赵牧桓

赵牧桓简介:

美国IES灯光设计协会会员,中国建筑学会室内设计会员,台湾室内设计协会会员。被评选为世界100大最杰出的别墅设计师、亚洲最有潜力的设计师。其设计作品被广泛收录在包括"SPA-DE"vol.4,CityInteriors,100BestHouse...等世界主流专业设计媒体,受到包括德国、西班牙、美国、日本、澳洲、台湾和中国大陆等诸多设计媒体的广泛肯定及刊载。

记者:谈谈您是怎么走上设计之路的吧

赵牧桓:走上设计之路完全是出于一个很傻的念头,那时候我希望开一个自己的咖啡厅。我想要自己来设计这个咖啡厅,希望人家会因为欣赏我的设计而来消费,所以就去学了设计。

为了这个梦想,我前前后后花了有7、8年的时间去学习。现在想来觉得很傻,很不值得,因为论投资和回报的话,我花费的一切,包括学费、生活费等,这些费用加起来我都可以请一个世界顶尖的设计师来教我,但是当初我年轻没有想到那么多。

到大四,当我学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才发现设计师不是一个人干的工作,实际上它很辛苦。那时候在学校,我们每天平均的睡眠时间差不多只有2、3个小时。

记者:那现在真正成为设计师后不会那么累了吧

赵牧桓:其实还是很累的。当我还没有踏入这一行的时候,我觉得设计师是很浪漫的,每天只要呆在咖啡厅画图,然后抽根烟、点杯咖啡,我高兴画就画,甚至我半夜起来画也行。

现在我也可以在外面画图,不呆在办公室,但是很多人都在等着我的意见,如果他们找不到我,可能就会影响到他们的工作。设计毕竟牵涉到一个团队,我要对他们负责。这样一来我的自由度相对而言就降低了。

我现在的生活谈不上累,算是蛮有规律的吧。早上6点起来,晚上大概10半、11点睡觉。以前年轻的时候经常熬夜,但那样对身体的伤害真的很大,而且也不见得就有效率。

记者:您最擅长的设计风格是什么?

赵牧桓:我个人比较喜欢激进现代的东西,因为可以做些非常规的东西,也会觉得有挑战性。做越奇特越新奇甚至张力越大的东西我就越开心。但我不会把自己的喜好套在客户身上就是了,回归到现实时,还是乖乖地从个案分析、市场分析等等方式去总结判断什么样的风格会最适合这个客户,我们又应该怎么做才会是对他会是最有利的设计。毕竟我们做的是设计而不是艺术,只要设计就有对象性,满足这个对象性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这是我个人对“设计“是否成功很重要的判断依据之一。我个人的喜好反而在每个个案里是次重要的因素。

记者:给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牧桓建筑+灯光设计顾问”公司吧

赵牧桓:我们公司是一个由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组成的得奖设计顾问公司。自成立以来,现已逐渐演变成为台北、上海、重庆、东京等地的一个跨国际的设计领域平台。除了建筑、室内设计、家俱、灯光等设计作品外,在专业论述的发表上亦不遗余力。如今,作品已受到包括德国、西班牙、美国、日本、澳洲、台湾和中国大陆等诸多设计媒体的广泛肯定及刊载。

我们的作品类型涵盖公共建筑物到住家设计。尤其对设计公共商业建筑及与开发商合作有丰富经验,并特别擅长于酒吧、俱乐部、餐厅、旅馆和私人别墅的设计。在对颜色、光和几何学的独特掌握和灵活运用下,牧桓设计的空间始终是优美、灵动而别具风格的。

记者:在您的诸多设计中,蛋蛋屋非常有名,像位于龙之梦的蛋蛋屋就很受人们欢迎,它的设计手法并不像其他几家那样温馨,而是比较夸张,带点激进的,当初您设计的时候是怎么考虑的呢?

赵牧桓:蛋蛋屋,从中文的片面字义上来解释,就是蛋包饭,但是因为重复字的关系,感觉上比较童言童语,更可爱而且更平易近人。餐厅的消费阶层设定在15岁到35岁的之间;这是一群比较年轻的消费群体,一般而言,他们的特性是富有活力与朝气;勇于创新并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也是群可爱但是又以女性居多的客层。针对这样的消费群,我们决定用比较激进的设计手段来吸引他们的关注。

基地本身的地理位置是在上海中山公园旁的一个高层百货公司的地下二楼,直接挑高到10楼的挑高空间,两侧有手扶梯进出整个百货商场,整体气氛条件偏暗而且并不显眼,严格来说,基地的条件并不是太优越。

经过几次的研讨,我们最终决定用一种夸张的表达方式来诠释这个个案,目的是要能够非常抢眼吸引进出人群的目光,平面构图基本顺着客户已有的清楚定位:以蛋作为原始设计概念,并试图表达并加强蛋的能量、活泼、自由的原型意义。位于平面正中间的大型的有机形体取自于蛋白流动的动能,自由且张力比较大。地板用视觉艺术 Optical Arts 的概念把塑料地砖做成复杂拼花并赋予对比较强的颜色,这样可以进而让家具能够更明显的跳跃出来,从楼上各个楼层往下看的时候也能有更强烈旋转视觉的活跃感。

最后,当我们再次在现场检测实体空间构图时,虽然还是有些形体无法按照我们的原始意念完整的表达出来,在家具的选择上我们也显得有些被动且不尽人意。但这个案子还是给了我们对于设计逻辑的根本改变和冲击,我们也因此对以后的设计方式有了新的认识和方向。我想这也应该能算是种成长并值得欣慰的事情吧……

记者:您还有非常著名的一个设计,是戴丝缇华的美甲店,谈谈您的这个设计吧

赵牧桓:Dashing Diva是一个从纽约发迹的国际连锁美甲店。在没接触Dashing Diva之前,对于美甲这种“菜市场美学”并没有让我对它有多大的好感,更别谈怎么欣赏这种“指尖”艺术了。所以当初在接触这个个案时,也提不起我太高的兴致,更不用说协助客户找个最适合这家店的设计定位了。当然在几次接触下来,深入了解Diva的产品后才真能激起我对这家店的设计冲动,我很清楚如果对于设计对象没有热情的话,那就肯定做不好我该做的工作,那倒不如不做,省得浪费别人时间。

当然任何艺术或设计,总还有些客观的美学标准存在,好的技师做出来的东西肯定跟一般工匠会有所不同。美甲这种艺术而言,有点像中国古代那种米雕或者是象牙雕刻珠宝雕刻类的精密艺术,需要极为细心的工艺和耐心,然后当然也要有非凡的品味和创新才能做出很让人激赏赞叹的作品出来。在一两公分边界线上去刻画出不同的色彩、构图甚至立体感确实蛮有意思的。这样的饰品可以用来搭配不同的衣服、鞋子、丝巾……还有你每天不同的心情,这有点像是了解一个朋友一个过程,你先看到的是他的第一印象,整体粗略的印象,慢慢地才是欣赏观察和他的每一个“细节”,不管是服装仪容或者是个性上的小举动。但往往是这些微小的细节,会让你更懂的欣赏你的朋友的与众不同。于是,我们决定从这个观点切入来诠释并解读Dashing Diva。

首先我们撇除了直线方角的可能性,希望尽量用弧形来反映指甲这种温柔自由的天生线条。在这栋建筑量体的基地上,紧贴路口的楼梯这个垂直向量很自然地让我们想用它来作为所有空间的中介和焦点。我们用了彩带的方式把楼梯包覆起来,再建筑外立面上再给它一个可以对话的开口,再次强调了它存在的重要性和必然性。粉红色是Dashing Diva主要的企业识别色调,很自然地我们就成为了主要的颜色和基调了。这个店面有个比较不一样的概念,就是美甲的过程像个Lounge,意思就是整个美甲的过程是个很舒服很享受的经验。因此舒适度也是这个空间里面很重要的质感。美脚区(Pedicure Area)我们用了复古(Retro)的手法给了个大的弧形棚盖,并用熔岩灯(Lava Lamp)所衍生的泡泡强调它的慵懒性和可爱度。庭院则是吧台和可以整个人“滩”在户外做脚底按摩的地方。零售展示区(Retail Area)我们也应用了弧形的概念去设计展示柜,美甲产品我们则单纯的用透明亚克力把产品支撑起来布满整个墙去强调它的丰富性。到了二楼的天花设计的表现手法就更为自由放肆了些,因为在二楼除了服饰品区外,其余的空间都是比较私密或给更尊贵客户使用的地方,所以在设计语言上适度的放肆可以给人更自由更随意的放松。走上二楼的平台过道,我们则用视觉艺术(Optical Arts)的方式作为背墙,让店面以后可以陈列摆设自己的定期商品,强调商品的立体感和特殊性。二楼服饰品区的陈列方式和线条也相对是慵懒而且不生硬的。

总的而言,我们希望表达是一种性感(Sexy)和感性(Sentimental)的美丽,但不至于到美艳的地步,它是细腻的,让你能够更专注的欣赏细节,最后,发自内心的喜欢,舒舒服服地……

记者:在您看来,中国的设计未来是什么?

赵牧桓:这个问题目前恐怕还很难判断。中国历史经验表明,中国的设计是极度保守的,中国人不违背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的思想阻碍了下一代追寻自我的表现和创新。

尽管如此,中国设计赶超他国别墅设计的可能也是存在的。我可以强烈感受到现在年轻一辈的设计师对于做别人没做过的那种“全创新”的设计是比较有企图心的,在追求和世界接轨的渴望底下,对于新的设计观念迎头赶上的驱力也会比较明显。如果全国氛围是鼓励新模式的设计思维的话,那就比较有可能在设计潮流上处于相对领先的位置。

而且,在设计中,起作用的不止是设计师,业主起到的作用也是很大的。光设计从业人员有进取心并不会真的改变什么,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业主,设计这个产业是一个铜板拍不响的,只有业主提供好的设计机会,创新的可能才会真正实现。

记者:对年轻的设计师们,您最想说什么?

赵牧桓:我们永远没有办法达到一个完美的人格,设计也不可能达到所谓真正的完美,但是只要我们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只要在不断成长,其实就是很有成就感、很开心的一件事情。